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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m】【cyberpunk AU】【Finrod/Curufin】Paranoia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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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01  02  03  04


Finrod在四楼电梯出来右边的门口停下,伸手去取钥匙:“到了。”

Curufin打量四周。这栋公寓楼看起来颇有些年代,说是战前的产物也不无可能。墙面斑斑驳驳,是每年春秋潮气侵染的痕迹,金属防盗门上的漆也掉了不少。楼梯间地上铺着褪色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薄的灰尘气味。电梯在他们出来之后就发出沉闷的嗡嗡声,慢吞吞地往楼下降。他从身旁的窄窗向外望去,发现这栋楼背面正朝着Sirion运河的一道支渠,河畔是片野草丛生的荒地;对岸则是广告牌、霓虹灯与楼房高低起伏的错乱景观。

“你一直在这儿?”他问。

“这几年搬过一两次,年初到了这里。” 金发的青年打开门退后一步,让他先进去。

这间屋子比他们昨天进过的那间公寓小了大概一半,是个一室一厅,进门先看到的就是书架和几个纸箱,沿着窗户对面的墙根放着。纸箱没有盖严,里面隐约可以看见旧书封面和装订起来的稿纸,箱子边缘在厚厚的地毯里压出了痕迹。地毯是出租公寓里常见的款式,带着许多房客踩踏、许多箱子碾压造就的无动于衷的灰白色,像是在这里躺到地老天荒也不会有所改变。书架另一侧放着桌子和折叠椅,桌脚陷在从桌面垂下来横过地面的凌乱线缆之间。房间里剩下的东西只有近处的鞋柜和衣帽架,Finrod脱下风衣挂在钩子上,把雨伞靠在旁边。

“看来搬家的过程让你决定了放弃那些……奇特的装饰品。”Curufin评论。

“比如?”

“你试过放到我家里的那些,原始鸟类的头骨化石,阿兹特克风格的面具,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邪典电影海报之类。”

“嗯……是的。”Finrod偏过头想了想,轻笑起来,“我还记得你曾经想把我和一个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生殖崇拜木雕一起扔到大街上。”

“如果你想把那东西放在你的客厅里,我没有意见,但不是我的。”

“我为你感到遗憾。”Finrod摇头,听起来挺真诚,“那个现在大概在Artanis家里吧。有些东西打包给了她,有些处理掉了……它们太脆弱,受不了这种折腾。”

他随手接过Curufin的外套,挂在自己的旁边:“先坐吧,我去泡茶。”

Curufin看着金发的青年走到厨房里,随后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和水声,混着从底下街道隐约透上来的喧嚣。上城这一带是提里安城人员最杂、流动最多的地方:传闻在第三次全面战争期间,此地曾是黑市和地下交易的大本营;战后重建时,很多建筑也没有完全拆除,留下新旧混杂的痕迹。刚才从五十七街拐进小巷时,两侧的高楼、电线杆和纵横交错的线缆立刻遮挡了灰色的天空,底下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堆积着杂物和污水四溢的垃圾桶,形迹可疑的人影从墙角往外张望,很像是上世纪科幻电影里的场景。他们进来时还看见有辆停在单行道内侧的轿车被杵在路口的一辆货车挡住了出路,现在似乎还没能找到车主,鸣笛声和隐约的咒骂混在一起。

他走到书架前面,往旁边扫了一眼。这个角度正对着卧室的门,透过虚掩的门缝可以看到地毯和床角,床边搭着几件衣服。旁边有张矮桌,上面放了几本书和一叠稿纸,还排着两三个药瓶。

他眯着眼睛想分辨上面的标签,但在这个距离看不清楚。他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然后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把照片放大。这次他认出了几个名词,皱起眉头。它们通常出现在精神科医生的处方上面。

Finrod从后面走近,用托盘端着茶壶和杯子,放在旁边桌上:“红茶?”

“没问题。”他转过身,“看起来你把收集纸质书的习惯也改掉了一些。”

“确实少了一点。有些还在箱子里,因为翻得少,就懒得拆箱了。”

“想不到边沁不在其中。”他用眼神向书架上示意,在地图册和胡塞尔的论文集之间有一本《道德与立法原则概论》。

Finrod露出笑容:“我最近认真读了一些他的著述,发现比大学政治哲学课上讲的有趣。”

“几乎所有的事物都比大学课上所讲的有趣。”

“也不止是如此。‘道德的最高原则就是使幸福最大化’——古往今来的大多数乌托邦都在遵循这一原则啊。”

“包括Ilúvatar系统在内?”

“谁能说不是呢?”金发的年轻人勾起嘴角,把热水倒进茶杯里。

Curufin在他旁边坐下来,看了看自己的终端。不过几小时没有在线,新的信件和提醒已经挤满了通知栏,他随意扫了一眼,就全都推到一边。Finrod打开自己的电脑,接在外接显示器上:“你想让我从哪里说起?”

“你认为需要解释的地方。”

“好主意。”Finrod想了想,“我首先拿到当天所有出入人员的名单,然后对比了城市监控数据库的资料。”

他调出了一个应用,启动画面闪过之后,屏幕上一行行的信息和图像开始刷新出来,最后定格在提里安城的一张鸟瞰视角俯拍图上。放射形排列的城市建筑间着绿地和小块水面,一直延伸到东边的Alqualondë港和另外三面的丘陵脚下,市中心的高层建筑群中央是Taniquetil的塔尖。从这个高度看久了令人目眩,几乎像是以神的视角俯瞰众生。

“你可以登入这个数据库?”

“议事会给我的临时权限允许发起申请,然后得到了‘系统’审核的批准。”他做了个手势,“然后我按照这份名单,调出他们当天出现在摄像头中的图像。”

他用指尖划过触控板,拖出另一个界面。屏幕上密密麻麻几百张缩略图,都是监控摄像从不同角度拍到的画面。照片上有不同的人,或清晰或模糊,背着书包的孩子、面色阴沉的男人和表情冷淡的女人。有些人抬起头看着摄像头的方向,更多的只是低头匆匆而过。

“把这里的任何一张照片作为输入,‘系统’的面部识别算法会从指定时间段的数据中筛选所有这个人出现的照片,从中勾画出他的活动轨迹。”他随便选了一张照片,拖进输入框。静止的画面随即开始变幻,视角从极高的空中朝下俯冲,丘陵、草地、河流与积木般的楼群,一张张照片彼此叠加遮盖,聚焦在城市的某一处不断拉近,最终定格在街道的一角。照片上是个穿着大衣、神情疲倦的中年男人,站在交通灯前微微仰着头,显然对摄像头一无所觉。

“这个人在一家地产公司工作,住在那栋公寓的二十一层。当天第一次记录到他的图像是在十一街与第七大道交会处,地铁站外面。”

他接着往下又翻了几张,画面上的情形大同小异,多数是街道和地铁。然后他退出切换到另一个界面,按了确认。“可以看到他当天的全部活动路线,”他看着重新显示的全景地图上红色的线条,读了出来,“离开四十三街的地铁站,然后往东,进入公司所在的商务楼。四小时以后在街对面的咖啡馆停留了三十分钟。下午五点半离开大厦,向北到一百零五街,在一家礼品店里买了些东西,然后拜访了出轨对象的家……”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出轨对象?”

“更早的照片拍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在他儿子的钢琴课教室外面。”

Curufin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我似乎理解为什么公安系统人员的离婚率居高不下了。”

“这确实不是一般人应该接触的信息。我也从未想过用它调查身边的人。”

“真的?”

Finrod只是眨了眨眼睛:“总之,我像这样检查了名单上所有人的资料。”

“在一个晚上?看来这就是你为什么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没事。我本来也睡不着,正好看看这些。”

他关掉了地图的界面,调出第三个文件:“最后,我觉得应该去见见这个人。”

这张照片上是另一个男人,年龄介于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从图上难以判断身高,只能看出身材颇为瘦削。青年穿着短外套和牛仔裤,提着一个手提包,正在走向一辆黑色轿车。

“我们昨天经过了这个车位。”

“正是。但是当时里面是辆银色的花冠。这辆车在前天晚上十点二十五分离开了十一街。”

“车牌号查了吗?”

“数据库的信息显示车主是个执业医生,诊所在东城区。照片和这个人没有多少相似。”

“你怀疑是赃物?”

“也可能是套牌,因为没有失窃的报案记录。”

“或者是还没有立案,这种事上他们的动作通常很慢。”

“都有可能。但这不是目前的重点,因为那辆车没有回去。”

Finrod把页面往下拉,然后放大,显出一张地图。上面的路线标注这个追踪对象一直向北,红色的线条穿过市中心和住宅区,直到东北方向蓝色的水域边缘,没入港口一排排整齐的仓库和集装箱之中。

“Alqualondë?”

“是的。这辆车最后一次被拍到是在那里的一个码头附近。”

“什么让你觉得这是个线索?”

“没有明确的证据。”Finrod摇头,“但是……你去过那边么?”

“路过几次。”

“我曾经因为一个委托在那一带花了不少时间。相信我,如果一个人在离开事发现场附近后到了那里,你会想去看看。”

“你的意思是现在?”Curufin挑起眉毛。时间还是下午,但十一月的白昼很短,天色已经开始转暗了。

“正是个去海边的好时候,不是么?”Finrod迎上他的目光,笑了笑,“开我的车吧,隐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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